賣花

“賣花啦！賣鮮花！”秋蟬大喊著，引得被牽著手的小孩側目瞧來。

“姑娘，你大點聲。”她用手肘戳了戳旁邊低著腦袋，緊抓著衣服小聲吆喝的黎清淺，這一聲仍舊很大。

“賣鮮花......”

“不行不行，秋蟬我真的不行，你喊這兩聲我背上都嚇出汗來。”黎清淺捧著自己的臉，臉上還冒著點紅。

“姑娘，隔壁的阿婆的聲音都比你大。”她扭頭。“賣花啦！賣鮮花！”

黎清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，她真的沒有賣過東西，一時還真的不太適應，只能跟著秋蟬喊，秋蟬大喊一句，她就低著頭努力大聲的小喊一句。

秋霜就蹲在旁邊擺弄著花，又一邊的往自己和秋蟬的頭上戴花，畢竟有了參照才知道，這花會有多好看。

黎清淺拿來賣的花大部分出自太子府，什麽連翹，迎春，君子蘭，什麽海棠，牡丹，月季，又逼著小喬尋了些奇特的，什麽繡球，滿天星，尤加利葉，還有觀賞用的小雛菊，帶著秋蟬秋霜假裝在郊外發現這些花，便湊出來自己的小攤。

陸暮啊陸暮，就當這是我的勞動所得吧。

迎春編成花環手環，單枝的花做成花束，大花還能戴在頭上。

黎清淺的頭上就是迎春花的花環，小學的時候，家附近便有迎春，到了春天開出黃色的小花，和宋苒一起編成花環戴在頭上，花環上插上其他的小花，就裝作自己是九天上的仙女。

這個時候的人還不是很多，不過生意也還算不錯。

秋蟬扯著嗓子喊。“賣花啦！賣鮮花！”

秋霜就在那忙著收錢。

黎清淺不用叫喊便松了口氣，忙著給人介紹。

“這個是迎春花，姑娘帶著這花環真好看，顏色也和姑娘的衣裳特別配。”

她也沒怎麽誇過人，於是人問什麽她就答什麽，恨不得脫口一句，親親，真的很劃算呢。

河畔的燈逐漸亮起來，秋霜也在攤子邊豎起燈籠，暖黃的光照在花與黎清淺的身上，顯得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，如果背景音不是秋蟬扯著嗓子喊賣花的花，不過這也別有一番味道。

“紀姑娘？”有人叫她。

黎清淺正蹲在那數錢呢，聽見聲音擡頭，喊她的男人卻是不認識的。

她有些迷茫的眨眼，試圖回憶起這張好看的臉該對應什麽名字。

對方看她這模樣，也不惱。“在下周九思。”周九思低頭拱手，月白的袍子帶著一點點花紋，和他溫潤的臉極其相配。

“周九思...”她念了一句。

哦！“原來是狀元郎。”黎清淺將手上的錢幣給秋霜，自己則站起身來。

“姑娘還是叫我周九思吧。”他笑起來。

“好吧，周公子。”

他拿起黎清淺同款的花環。“這花很好看。”

“周公子要買一個嗎？”

周九思大約是懵了一下。“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，還請姑娘為我挑一些，正好帶回家中。”

黎清淺笑起來。“公子成婚了嗎？”

對面的人看著有些緊張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，只是黎清淺正低著頭看花，並沒有註意。“沒，沒有。”

聞言，黎清淺點了點頭，放下了手裏的月季，轉而去拿蘭花。

“按道理來說，這個時候我該吟一句詩，可惜我肚子裏沒有墨水，一時半會的想不起來。”黎清淺將手裏的花束遞出去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我看公子瞧了會花環，這個花環就送給公子了，就當是我沾沾今科狀元的喜氣。”她雙手遞出迎春花花環，笑吟吟的。

周九思懷裏抱著兩捧花，也笑著。

“在下才是，聽聞姑娘曾在宴會上解決了霍汕國使臣的刁難，又協助太子殿下破了山匪的疑案，是在下沾沾姑娘的光才是，不知姑娘能否為在下戴上這花環？”

黎清淺笑著伸手，周九思便低下頭。

“迎春花代表著堅韌堅強，我也祝公子前程似錦，未來光明燦爛，還希望公子不要嫌棄我說的沒什麽文化。”

迎春戴在周九思的頭上，他擡頭，也彎著唇角，看起來很高興。“哪裏，多謝姑娘。”他微微低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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